上蒼山下洱海賞瑞雪

8號,蒼山上的“金鳳凰”云霞出現之后,大理古城就來了一個“灰蒙蒙”的家伙。它先是慢慢傾吞大理的天空,時而下點兒小雨,也沒讓人覺得討厭。9號,它露出了本色,伙同水霧一起任性地遮住了天日,籠罩了整個蒼山,還像個失戀的少女,滴滴答答的,落了一天的眼淚。雨水把古城和周邊的一切淋了個透徹,一點兒干的都不剩。看著它煩人的樣子,我本不想出門,但不得不打起精神,帶著雨傘去超市買菜。樹葉和花朵受了它的影響,耷拉著腦袋,把細小的雨水凝聚成更大的水滴,吧嗒吧嗒地落在石板地上,也在鬧著情緒。

昨天凌晨,聽聲音,“灰蒙蒙”應該走了。我掀起窗簾角,哇!不會吧?下雪啦!拉開窗簾再確認了一下,真的下雪啦!這個“白茫茫”的帥哥,酷酷的,變著魔法,把白色的雪花灑在灰瓦上、花朵上、石桌上······久違了!十多年后,我竟然在大理古城見到了雪。

我看著窗外的雪花從白茫茫的天空中落下,時大時小,像是天使正在敲打著頭頂上那塊大大的羽絨被,把細小的絨毛從空隙間敲落了下來。有時,雨水和冰雹也來湊熱鬧,給無聲的飛雪伴奏,敲打著玻璃、屋檐、樹葉,滴答······噼啪······落在灰瓦、花朵、葉片上的積雪眼看著多了起來,把原來還露在外面的小空間都填滿了。地面的溫度似乎高了很多,沒有積雪,只有積水。我有些失望,這么點兒積雪,估計是堆不了雪人了。

接近中午,停電了,久久沒來。本來想等雪停了再出去賞雪景,這下也不用猶豫了,包括正等著喂飽的肚子也不允許這樣干等下去。我和邵勇穿上最厚的冬裝,冒著雨、雪、冰雹的混合物前往玉洱公園。此時的地面不僅到處是積水,還有像冰渣的雪塊,很快就打濕了鞋面。待我們到了銀蒼路的公園北門外,卻吃了個閉門羹,不知何故?失望中,看到兩個小姑娘牽著一只穿著時髦冬裝的泰迪走了過來,她們邊走邊打雪仗,咯咯咯地笑著,可憐那只小泰迪,被拽得東倒西歪。我同情那處于弱勢的年齡較小的姑娘,幫她臨時照顧一下正瑟瑟發抖的小可憐。于是她敞開手腳與大姐姐嬉鬧,我也看得樂在其中。玩累了,樂夠了,大家才散去。

雨雪毫無停下來的意思,因為云還是那么厚,壓得那么低。到了午飯時間,我們在常去的那家小吃店吃了碗熱辣辣的米線后,回到住處。電還沒來,上不了網,屋子里冷颼颼的,看書也坐不住。蒼山還籠罩在云霧中,估計視野打不開,不如坐2路車到才村碼頭看看雪中洱海。為了防水、防凍,我們用保鮮袋套在襪子外面再穿鞋,事后證明很明智。

到了才村碼頭后才發現,這里沒什么雪景可看。雪花一樣飄著,有時也像鵝毛般,可積雪化得很快,只剩下薄薄的一層。倒是在通往才村的沿途的田野中有厚厚的積雪,把蠶豆苗、枯草枝都壓得抬不起頭。放眼望去,雖然不是白茫茫一片,但綠和土黃也只是散碎的點綴而已。我們直奔小碼頭,那里的視野很開闊。但此時,對岸的玉案山被濃云籠罩,像是拉上了一塊厚厚的白色幕布,難見真容。碼頭上沒有游客的身影,只有幾棵柳樹頂著光禿禿、蓬亂的枝條與它作伴,小亭子也顯得孤零零、冷凄凄的。岸邊的漁船里已經有了很多積水,在風平浪靜的湖水里靜靜地躺著,像是在打瞌睡。不知是蒸騰起來的水汽,還是飄過的云霧,讓洱海看上去像是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溫泉池子,使我產生了想跳進去泡泡的幻想。湖面真的很平靜,可清晰地看到幾只羽翼未豐的小野鴨攪動出的波紋。過了一會兒,一葉扁舟闖入視線,它從南向北慢悠悠地駛過,向前面長滿灌木的小沙州劃去。上面似乎有一個穿著雨衣的男子,船似乎是藍色的,太遠了,無法確認。這令靜悄悄的湖面生動了起來,有點兒“獨釣寒江雪”的意境,只是船頭少了個穿蓑衣的和他的魚竿。

雪停了,只是偶有小雨飄落。公交車一直沒見蹤影,我們只好徒步回古城,事后證明又是一次明智之舉。由于不辭辛勞卻沒拍到更多雪景,我和邵勇在“密灣”——一個坐落于大麗線與中和路交叉路口東面的商業街里逛了逛。雪開始化了,我們趁著葉片上還有點積雪,趕緊拍照留影。雖然不是自然景觀,但園林里的植物比較豐富,造型也挺美的,拍出來的效果還不錯。

電還是沒來,對雪景意猶未盡的我們果斷地再次坐上2路車,前往坐落于古城西南面的蒼山半坡上的大理學院。車爬上一個長長的斜坡后,右拐就是學院的正門。此時,路兩邊已停滿了私家轎車,交通有些阻塞,不知何故?待進入大門,再順著階梯登上高處的平臺后,看見草地上厚厚的積雪和披上銀裝的蒼山,俯瞰被銀白色包圍的廣闊的綠色田野,遠眺玉帶般的洱海和泛著銀光的玉案山,這蒼勁和秀美自然結合的雪景怎不令人向往?來這里賞雪是今天最明智的選擇。

雪后的天氣很冷,古城里的行人很少,顯得冷冷清清,似乎都集中到了這里,把大理學院攪得熱鬧非凡,歡聲笑語此起彼伏。隨處可見在雪地里堆雪人、打雪仗的人,登山道上來來往往賞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。的確,興奮會讓人忘記疲勞,我們就是毫不費力地登上了主教學樓前的平臺上。這里的視野極好,古城、田野、洱海、玉案山盡在眼底。邵勇舉著照相機,一邊驚嘆,一邊狂按著快門。這個山東爺們兒也是十幾年沒見雪了,而且初到大理就見到了如此壯觀的雪景,怎能不欣喜若狂?

上了一個平臺,又是一個更高的平臺,繼續前進!當看見一群正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男男女女時,我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童心,也找了塊空地,開始堆我的“安娜”。雪很冷,心很熱。不知哪來的力氣,一會兒就滾出一個肥墩墩的身體,一會兒又滾出一個圓滾滾的腦袋,再做出一個尖尖的鼻子。不遠處有一根枯枝,將其折成兩截,插在身體的兩邊作手,再套上我那墨綠色的毛線手套,還差點什么呢?附近的雪地上正好躺著一簇鴨腳木的葉子,取下兩片,用雪壓在鼻子上面的兩側,這不是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嗎?剩下的葉片正好插在頭頂,迷人的發型也有了。對了,包里不是裝了一個紅色的小環保袋嗎?隨便折了一下,再用一個小雪球壓在脖子處,就是一個紅艷艷的蝴蝶結。另外再撕下一小片,做了她的櫻桃小紅唇,哇哦!我的“安娜”多漂亮啊!她的美吸引了路過的很多人,姑娘們還強烈要求與她合影留念呢。人氣超旺的“安娜”似乎也得意地笑著。

離開雪人和她的粉絲后,我們繼續向上走,直到登山道的盡頭。雪中的茶園、松林······處處都是銀裝素裹的美景,令人目不暇接。但路上的雪渣和著雪水,有些滑,我們小心翼翼地從登山道下山,沒走之前上山的臺階。也正因改變了路線,才得以在途中觀賞到雪中紅梅,感受到“梅花香自苦寒來”。至此,今天的賞雪活動總算是盡興了!不枉我們東奔西跑地上蒼山下洱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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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Riley.Cho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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